APT-C-35组织（肚脑虫）的最新攻击活动分析

背景

2017年3月，360追日团队发现了一类定向攻击的样本，确认是之前所未知的APT组织的攻击行动样本，目前可以追溯到的该组织至少在2016年4月便开始活动。追日团队将该攻击组织编号为APT-C-35。2017年6月，360威胁情报中心又发现该组织新的攻击活动，确认并曝光了该团伙针对巴基斯坦的定向攻击活动，并详细分析了该组织使用的独有的EHDevel恶意代码框架（见参考[1]）。

2018年3月，国外安全团队ASERT继续披露了该组织新的恶意代码框架yty，并根据PDB路径中的机器用户名将该组织命名为Donot。鉴于该组织的活动是由360独立发现，并在全球率先披露的，符合360威胁情报中心对APT组织进行独立命名的条件。故，参考国外已有命名及360威胁情报中心对APT组织的命名规则，我们将APT-C-35组织正式名为“肚脑虫”组织（Donot音译）。

APT-C-35主要针对巴基斯坦等南亚地区国家进行网络间谍活动，该组织主要针对政府机构等领域进行攻击，其中以窃取敏感信息为主。从2017年至今，该组织针对巴基斯坦至少发动了4波攻击行动，攻击过程主要是以携带Office漏洞或者恶意宏的鱼叉邮件进行恶意代码的传播，并先后使用了两套独有的恶意代码框架：EHDevel和yty。

自第一次发现该组织的攻击活动以来，360威胁情报中心对该组织一直保持着持续跟踪，近期我们再次跟踪到该团伙利用较新的Office Nday漏洞发起的新的攻击活动，并对攻击中使用的yty框架最新的恶意代码进行了详细分析。

活动时间线

360威胁情报中心与360追日团队对APT-C-35组织的攻击活动跟踪分析的时间线如下：

来源

2018年6月下旬，360威胁情报中心在对恶意代码的跟踪过程中发现疑似定向攻击的APT样本，通过对该样本的深入分析，并利用360威胁情报中心数据平台进行关联，确认其为360威胁情报中心2017年首次曝光的针对性攻击活动的后续（详见参考[1]）。

样本分析

捕获的诱饵文档文件名为：kahsmirissue abida.doc（克什米尔问题），克什米尔地区南部属于印度管辖，北部属于巴基斯坦管辖，两国均宣称对克什米尔全境拥有主权，一直以来处于地区主权纷争当中。因此我们初步推测该攻击主要针对该地区附近的国家。

执行流程

整个攻击流程如下：

Dropper（CVE-2017-8570）

发现的样本是名为kahsmirissue abida.doc的漏洞利用文档，该漏洞利用样本包含三个Objdata，其中两个为Package对象，一个为包含CVE-2017-8570漏洞的OLE2Link。样本利用RTF文档自动释放Package对象的特性，将包含的两个Package对象释放至%TMP%目录下，最后通过CVE-2017-8570触发执行释放的恶意脚本，再通过脚本执行释放的EXE文件，包含漏洞的Objdata对象信息如下：

包含漏洞的OLE2Link对象中设置FileMoniker对应的文件为_JVGHBCYYKRAE2DU.sct脚本，漏洞触发后执行，其主要功能为执行释放在%TMP%目录下的Setup.exe：

Downloader（Setup.exe）

释放的Setup.exe是C++编写的下载者程序，其首先创建一个名为“toptwo”的互斥量，保证系统中只有一个实例运行：

然后在%APPDATA%Roaming/HexRun目录下创建名为lset.txt的调试文件，输出一些运行信息：

并在%APPDATA%Roaming/HexRun创建kt.bat文件，通过创建CMD.exe进程启动该文件：

kt.bat主要功能为设置任务计划，从当前时间开始每5分钟启动一次%APPDATA%Roaming/HexRun/Setup.exe：

设置完成的任务计划如下：

设置完任务计划后，样本开始收集系统信息，获取磁盘信息：

获取MAC地址：

还会检测是否为虚拟机执行环境，并将该环境信息一并发送给攻击者服务器：

之后还会收集计算机名、用户名、program file下的文件名，系统版本号等信息，将获取的所有信息组合成以“|||”分割的字符串：

之后从Google文档：获取文件内容作为C2：

获取的文件名为customer.txt，C2地址为：tes.sessions4life.pw，若获取失败则使用硬编码的C2地址：aoc.sessions4life.pw

进一步拷贝自身到%AppData%/Roaming/Hexrun目录下：

随后与C2进行通信，将获取的信息经过AES加密后POST到tes.sessions4life.pw/football/goal：

当C2返回为“win”时，样本将进行后续的下载行为，若系统中没安装.NET，样本会先从tes.sessions4life.pw/jszx/jquery/3x/simple.exe下载.NET框架进行安装：

若已有安装了.NET则首先将收集到的‘计算机名-用户名-MAC地址|||work.exe’经AES加密后POST到tes.sessions4life.pw/football/download/3/work.exe，获取work.exe文件。并将：‘计算机名-用户名-MAC地址|||boothelp.exe’加密后POST到tes.sessions4life.pw/football/download/2并获取boothelp.exe文件。Work.exe主要功能为启动boothelp.exe：

Backdoor（Boothelp.exe）

Boothelp.exe是C#编写的后门程序，其根据C2返回的指令下载插件并执行。与Setup.exe一样，boothelp.exe的字符串也是全部倒序后再经BASE64编码存储，解码算法如下：

boothelp的C2地址也是通过Google获取：http://docs.google.com/uc?id=1wUaESzjGT2fSuP_hOJMpqidyzqwu15sz&export=download

且还硬编码了一个C2地址：aoc.sessions4life.pw

该后门会获取计算机名、用户名、MAC地址，再经AES加密后POST到aoc.sessions4life.pw/football/flag：

AES加密算法：

最后处理返回的数据，判断指令是否包含有需要下载的插件。若指令内包含插件名，则以格式“计算机名-用户名-MAC地址|||插件名”经AES加密后发送到aoc.sessions4life.pw/football/download/2或者aoc.sessions4life.pw/football/download/5获取插件并执行：

在我们调试过程中，C2返回数据包括了7个插件，但我们只成功获取了五个插件并进行了分析：

相关插件功能如下：

Backdoor – Plugins

下载回来的后门插件功能详细分析如下：

vstservice.exe

vstservice.exe是.NET程序，功能为收集文件发送到C2，与之前的文件一致，其C2也来源于Google，文档名为goods.txt，内容为qwe.sessions4life.pw。与前面分析的样本一致，该插件中也硬编码了一个C2：mon.sessions4life.pw

获取系统磁盘信息的功能：

判断磁盘是固定磁盘且%appdata%/Roming/vstservice/vstservice目录下没有.man结尾的文件，则在该磁盘下收集文件：

收集磁盘内的.ppt/.doc/.pdf/.rtf等敏感文档：

将上述格式文件保存到%appdata%/Roming/vstservice/vstservice目录下的“磁盘名.doc”中，并以文件名>文件大小>最后修改时间的格式保存：

将出上述格式外的文件保存到%appdata%/Roming/vstservice/vstservice目录下的“磁盘名.man”中：

之后将文件发送到C2：mon.sessions4life.pw/panel/bigdata/file_upload

abode.exe

该文件主要功能是上传除vstservice.exe之外的其他插件生成的文件以及C2指令中的文件（vstservice.exe具有与C2通信的功能，其他插件没有），同样的，与其他yty框架中的文件相同，adode.exe的C2也来源于Google，且与vstservice.exe使用相同的C2：

定期发送其他插件生成的文件到C2，并根据C2返回指令发送指定文件：

获取插件生成的文件：

之后将“计算机名-用户名-MAC地址”经加密后发送到mon.sessions4life.pw/panel/bigdata/orderfile并获取指定文件名：

上传指定文件到mon.sessions4life.pw/panel/bigdata/file_upload：

mdriver.exe

mdriver.exe插件是C++编写的键盘记录器，该插件主要功能记录键盘输入，并保存到%user%/LanConfig/ mdriver/mdriver目录下：

保存的键盘输入格式如下：

dspcheck.exe

截图插件，每五分钟截屏一次，并以文件名格式为”日月 年 时 分 秒”保存到” %user%/LanConfig/dspcheck/dspcheck.exe”下：

mboard.exe

mboard.exe使用UPX加壳，脱壳后根据字符串相关信息可知是go语言编写的程序，该插件创建多个CMD进程执行命令，获取系统相关信息，并将获取的信息保存到” %user%/LanConfig/ mboard/ mboard下，并以.qr结尾。然后获取系统中的doc、pdf、msg等文件保存到” %user%/LanConfig/mboard/ mboard目录下：

相关CMD命令如下表

溯源与关联

通过对此次攻击中使用的PDB路径、域名/IP关联分析，以及使用360威胁情报中心分析平台对相关样本和网络基础设施进行拓展，我们确认此次攻击的幕后团伙为360威胁情报中心2017年首次曝光的针对巴基斯坦的APT组织APT-C-35。

PDB关联

在分析的下载者Setup.exe中我们发现一个特殊的PDB路径：

根据其PDB路径及代码特征确定该样本使用的是yty恶意框架，其与ASERT披露的dspcheck.exe插件PDB路径一致（详见参考[3]）:

域名关联

通过360威胁情报中心数据平台对样本中使用的C2域名tes.sessions4lif4.pw进行搜索，左下角可以看见已收录了相关报告：

而该报告引用了360威胁情报中心在2017年6月发布的关于APT-C-35的攻击活动分析文章：《针对巴基斯坦的某APT活动事件分析》

可以看到本次事件中使用的域名 tes.session4life.pw在17年时就已经被该APT组织使用：

并且我们发现Setup.exe中有一个经过base64编码的目录football/download2：

我们尝试在tes.session4life.pw/football/download2目录下获取文件，并成下载了一个名为helpdll.dll的文件，该文件采用C#编写，经分析该文件与ASERT披露的boothelp.exe文件结构基本一致：

且在helpdll.dll的getGoogle方法中，我们同样的发现了一个google文档下载地址（https://drive.google.com/uc?authuser=0&id=1BUuYXU6bLdH_k_NWQIo7n5Uo_7L-uZSu&export=download），下载回来的文件名为ip2.txt，内容为一个IP地址：5.135.199.0。

通过360威胁情报中心数据平台对IP进行查询，也成功关联到APT-C-35组织（2018年5月被ASERT命名为Donot）

由此我们可以确认，360威胁情报中心本次捕获的APT攻击样本和最早披露针对巴基斯坦且使用EHDevel恶意代码框架的APT攻击样本以及国外安全公司披露的使用yty恶意代码框架的APT攻击样本均来自于同一个APT组织：APT-C-35。

通过360威胁情报中心大数据关联分析，对C&C地址的访问均来自于巴基斯坦，可以确认APT-C-35最新的攻击目标仍然是巴基斯坦。

溯源关联图

360威胁情报中心对本次的攻击样本溯源关联过程如下：

拓展

360威胁情报中心通过样本分析和大数据关联得到了APT-C-35组织近年来使用的大部分样本MD5、PDB路径、C&C地址（详见IOC节）。并发现了很多从未被公开过的该组织的样本和C&C地址：

比如PDB路径为D:\Soft\DevelopedCode_Last\yty2.0 – Copy\Release.Net\vstservice.pdb的样本，该样本功能与插件分析中的vstservice.exe一致，编译时间为2018.4.10：

与其他样本一样，该样本C2地址也来自Google：http://docs.google.com/uc?id=1xCEI_NZX9HQIq5bkpd7FsamzWFvmiC6Q&export=download

返回的文档名为mnpby.txt，内容为一个全新的C2地址：qwe.drivethrough.top

总结

自2017年360威胁情报中心首次披露APT-C-35组织的活动以来，该组织从EHDevel框架到如今的yty框架一直在不断进行更新。本次捕获的样本框架较三个月前，功能虽然一致，但其字符串全部经倒序后再经Base64编码，且在数据传输中不再采用明文传输的方式，而是将获取的系统信息等经AES加密后进行发送。种种迹象表明，APT-C-35从未停止自己的活动，或许近期会再次发动新的网络间谍攻击。

目前，基于360威胁情报中心的威胁情报数据的全线产品，包括360威胁情报平台（TIP）、天眼高级威胁检测系统、360 NGSOC等，都已经支持对此APT攻击团伙攻击活动的检测。

*本文作者：360天眼实验室，转载自FreeBuf.COM